2.8.10

名叫階級的奢侈品

          人類從蠻荒到文明的奢侈品之一,就是創造了階級之差,無論是種族、黑白、官階,然後又致力推翻這樣的觀念。這叫不立不破嗎?對高高在上的人,就像是駕著時速60的老爹車遇上了法拉利,是望塵莫及,也是飛快地往你的記憶跑開,一會兒就沒事了。



這是新聞,不是故事。


在火車上,一個很漂亮的女列車員,盯着一個民工模樣的中年人,大聲說:“查票!” 中年人渾身上下一陣翻找,終於找到了,卻捏在手裡。 列車員朝他怪怪地笑了笑,說:“這是兒童票。” 中年人憋紅了臉,嗫嚅着說:“兒童票不是跟殘疾人票價一樣嗎?”

列車員打量了中年人一番,問道:“你是殘疾人?” “我是殘疾人!”“那你把殘疾證給我看看。” 中年人緊張起來,說:“我没有殘疾證,買票的時候,售票員就向我要殘疾證,我没辦法才買的兒童票。”

列車員冷笑了一下,怎么能證明你是殘疾人啊 中年人没有做聲只是輕輕地將鞋子脫下又將褲腿挽了起來———他只有半個腳掌。 列車員說:我要看的是證件!是殘聯蓋的鋼印。 中年人一副苦瓜臉,解釋說我没有當地户口人家不給辦理殘疾證。而且我是在私人工地幹活,出了事之後老闆就跑了我也没錢到醫院做評定

列車長聞訊趕來詢問情況。中年人再一次向列車長說明,自己是一个殘疾人,買了一張和殘疾人票一樣價格的 列車長也問:你的殘疾證呢? 中年人說他没有殘疾證,接着就讓列車長看他的半個腳掌。 列車長連看都没看,他不耐煩地說只認證不認人!有殘疾證就是殘疾人,有殘疾證才能享受殘疾人票的待遇。

中年人一下就蔫了。 他翻遍了全身的口袋和行李,只有幾塊錢,根本不夠補票的。他帶着哭腔對列車長說:“我的腳掌被機器軋掉一半之後,就再也打不了工了,没有錢,連老家也回不去了,這張半價票還是老乡們凑錢給我買的呢。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列車長堅決地說:“那不行。” 那個女列車員趁機對列車長說:“讓他去車頭鏟煤吧,算做義務勞動。” 列車長想了想說:“好!” 中年人對面的一個老同志看不慣了,他站起來盯着列車長的眼睛,說:“你是不是男人?” 列車長不解地說:“這跟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關係啊!”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男人!”

“我當然是男人。”“你用什麼證明你是男人呢?把你的男人證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周圍的人一下笑起來。 列車長愣了愣,說:“我一個大男人在這兒站着,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老同志搖了搖頭說:“我和你們一樣,只認證不認人,有男人證就是男人,没男人證就不是男人,“列車長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應對。 那個女列車員站出來替列車長解圍,她對老同志說:“我不是男人,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好了。”

老同志指着她的鼻子,說:“你根本就不是人!” 列車員一下暴跳如雷,尖聲叫道:“你嘴巴乾淨點!你說,我不是人是什麼?!”老同志一臉平靜,狡黠地笑了笑,說你是人?那好,把你的人證拿出來看看 四周的人哄笑起來。 只有一個人没笑,他是那個只有半個腳掌的中年人,他定定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切眼裡噙滿了淚水,不知道是委屈,是感激,還是仇恨. 因為他們是農民他們只靠種地養不活一大家子人於是他們進城你們叫他們農民工。

因為他們没有文化,找不到輕鬆的工作,便只能去幹一些又髒又累又危險的被你們看不起的體力活,用他們一雙雙手、造起你們一幢幢的辦公樓。 他們没有你們的那些保險、 他們甚至不知道出了事故要找誰去索賠,那些被你們看不起的農民工,他們才是最偉大的人,他們純樸,没有你們久居社會的狡詐。

當你們在辦公室裡吹着空調玩着電腦時,或許他們正在工地樓頂頂着太陽加班,心裡還在想着多賺點錢給孩子買幾本好的輔導質料給妻子添幾件新衣服 他們的人格豈能任你們那些無知的人去踐踏 喜歡老者那句“你根本就不是人!不是因為你没有人證 而是因為你没有人心。一個人如果丟了做人的心那麼也就不配做人了。







那名叫階級的奢侈品,人們是揮霍了又揮霍。

余文乐的微博
2010年8月1日

1.8.10

舊文

          最近習慣瀏覽舊文,別人的自家的都一一細心地咀嚼,才發覺每一篇無論小敍家常,大論國家,當中那歲月留下的足跡讓人玩味…最近在看《最後的貴族》- 章诒和,對作者的描繪功力很是佩服,很難説每篇文章都一字不漏地從人物的嘴巴裏掏出來,但卻是作者經歷了,對一個場景的回憶,對每一個字的細琢,衍生出這麽一本回憶錄。對每一刻都細細體會恰恰是我做不到的,惟閲讀大家的博格正是一種大家的回饋,讓我去體會你的那個當下!
         
           分享:盧榮華 - 《當我們同在一起》